没有被租房中介坑过的年轻人算不上真正的打工人。
2020年11月某日,一朋友跟我说:我被蛋壳给坑了。现在房子断水断电的,根本没法住,房东也要我们赶快搬出去。
我:这不是今年初刚上市吗?这么快钱就烧完了?
我朋友:是啊,当初也是冲着「毕竟是家上市公司」续了1年的房租,上市公司的招牌应该比较靠谱吧,万万没想到……
之前只是知道长租公寓的资本运作神操作,看来「蛋壳」作为资金杠杆的支点真是破碎的很轻易,相比瑞幸财务造假,蛋壳却是关乎「住」这项生活必需,给原本卑微的年轻打工人们平添了麻烦和损失,前有P2P,后有小黄,来自「社会的毒打」一波接一波。
被验证的成功模式?
蛋壳由高靖、崔岩创立于2015年,幕后的资本推手便是糯米网的创始人沈博阳,也是蛋壳的天使投资人,2017年6月从linkedin离职担任蛋壳董事长。
作为颇具名声的创业者和投资者,沈博阳为蛋壳带来了不少大VC注资,其中不乏包括老虎环球基金、开物投资、CMC,甚至还有IPO pending的蚂蚁集团。其中最值得「同情」的可能就是Joy Capital(愉悦资本),一年内两条腿同时踩入瑞幸和蛋壳两个大坑也是非常In Joy。
2020年1月17日,疫情期间蛋壳携着34.5亿元(2019年净利润)的亏损逆风上市。要说长租公寓的命脉就是资金,拿着租户的钱搞点金融杠杆加速扩张实属业内常规操作,但杠杆玩嗨了,资金链一旦断裂就是现在蛋壳的局面。
2020年Q1,蛋壳整体债务高达90多亿。2020年6月,危机初现,一直担任CEO的高靖被调差,蛋壳总裁崔岩临危受命。
蛋壳的股价走势再次印证了纯烧钱但不赚钱的商业模式并不会被市场买单。上市后股价一路下行,偏偏在暴雷之际以「我爱我家」收购为由,一个交易日内股价(11月18日)涨了90.42%,本就不富裕的租客们被坑了租金,成了维权的「孙子」,而股东们还在美股市场收割着韭菜?
铺好的「退路」
再看看蛋壳的股权激励,不得不说跟luckin还有点类似。
上市前从2017-2019年共授予了11.3%期权,统一行权价$0.05,分4年生效。其中8.2%的授予量在2019年下半年一次性释放,公司的核心高管均是在2019年才获得相应的授予。
瑞幸也是在上市前一年才一次性发了5%的期权,统一行权价为$0.1。
数据来源:蛋壳招股书
占比上市发行前总股本
临近IPO前集中授予和极低行权价都意味着高额的股份支付费用。但是蛋壳加了一条期权行权条件:完成IPO后才可以行权。虽然上市前确实产生了12.8亿元的成本,但不用摊薄上市报告期内的利润,也就是说蛋壳2019年34.5亿元的净亏损还不含这笔费用,而是转移到上市后再做扣减。可能蛋壳对上市后净利润增长有信心,也可能觉得先上市再说,毕竟$0.05的行权价留下了很宽阔的退路。
两位co-founder(高靖、崔岩)分别持股13.47%和1.93%,并与股东签订了限制性协议,于2015年开始分4年解锁,从而保证核心创始成员在上市前不离职,把公司带到上市后。同时在2019年1月,蛋壳完成新一轮$3000万融资之后,以每股$1.1的融资估值对创始人0.34%的股份进行了回购,两位创始人在上市前便已获得了$690万的回报。
至于上市后,虽然两位founder在2019年又分别被授予了1%的期权,但行权价$0.05,这是公司2017年A+轮融资估值的价格,而到上市时已经翻了25倍多(上市发行价$1.35/股,即$13.5/ADS)。
因此这1%在上市时就已经有了$2300万的账面浮盈,即使现在跌到$3.3/ADS左右,也能有将近$500万的浮盈。如果加上原有持股部分,依然收益颇丰。当然沈博阳有着5.8%的持股外加1.25%的期权,也算是值了。
这$0.05的行权价定价足见高层们对上市后的股价增长可能并没有太多信心,是激励还是套利已见端倪。
此外,从现金薪酬来看,仅仅2018年公司向高管发放了100万元的薪酬,蛋壳高层是孤注一掷,将整体回报押注在了股权收益上。
披着激励的「投机」
作为公司的职业经理人身份的高管,COO顾国栋、CFO、CTO、CPO均于2019年才加入蛋壳,并于同年获得了不到1%的期权授予。高管们在上市前一年集体加入就像是为IPO做的官方配置,刚进蛋壳能拿到笔低价期权,第二年就能IPO变现,这么好的福利对高端人才的吸引力绝对不赖。
但是,等到大家万众一心把蛋壳做上市,2020年10月,COO顾国栋离职,在2020年7月他所持有的期权便已生效25%,当时股价还徘徊在$10左右,期权变现后再离职,短短任职16个月这投资回报率算是相当高了,也躲过了11月的风波。
针对雇员们(非founder)的期权激励,公司在2019年1月也做了一笔回购,同样是$1.1/股的价格,但仅花了$213万回购了0.11%的期权。并且针对上市前员工离职,其手上的期权便全部作废。但因大部分授予发生在2019年,下一年就IPO也鲜少会有员工还会在这个时点离职。这也是为了保留上市前在职的核心员工去完成IPO这个目标。
不过如今蛋壳危机四伏,租客们怨声载道,股价并没有太多起色,工资发出、供应商结算可能都存在困难。难免会出现员工手上期权能变现则变现,总归股价不会跌到$0.05以下,上市后离职成了个靠谱的选择。
总结
对于蛋壳,其自上而下是为了完成普惠互利,造福年轻人的安居梦想?还是在这浮躁的资本市场逐渐化成了收割用户、二级市场投资者利益的镰刀?可能答案已经变质为后者,而蛋壳的股权激励好像也演变成过程中投机牟利的一项工具。
IPO即终点?上市前烧钱扩张,做高估值,然后完成IPO,实现股权变现。如果把IPO作为一家公司成功的标志未免过于敷衍。上市公司真的很多,但好公司真的很少。
股权激励是一项激励工具,而不是单纯资本获益的手段。如果不是以激励员工持续努力做好公司基本面,做高公司市值为目标的股权激励确实挺耍流氓。
股权激励≠上市即财富自由,虽然上市代表了股权的流动性,但也意味着面临更市场化的评估和定价,如果一家公司的运作是单纯服务于高层利益的,这很难说会是一家可持续成功的企业。如果是以服务好用户为前提,市场会为一家真正给用户创造价值的企业买单。
试想如今蛋壳挖下的坑又由谁在买单?
灵动未来股权激励音频内容
微信扫一扫上方二维码,即刻获取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