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9月4日晚,亚马逊市值突破1000000000000美金。这是继苹果之后,这个星球上第二家市值超过万亿美金的公司。出于职(ba)业(gua)的敏锐,灵灵壹下载了这两家公司的公开披露文件,想看看驾驭着这两只“千角兽”的高管团队,究竟拿多少薪水。
在公开披露的Proxy Statement中,关于高管薪酬理念的表述,两家公司都用了地球人都会用的官方描述:有竞争力的薪酬水平;通过长期激励使高管的利益和股东的利益保持一致;强调长期业绩导向……。但继续看细节,就会发现两家公司的高管薪酬方案有很大不同,也反映出了两家公司在经营管理理念上的差异。
亚马逊非常鲜明地指出:我们给予高管最低水平的现金薪酬,这个水平要显著低于市场上同类公司的高管现金薪酬水平。并且在正常任职期间,我们一般不会发放基于年度绩效的现金奖金。这就是说,亚马逊的高管薪酬,全靠股权激励了。
苹果的高管现金薪酬,结构上相当标准;水平上相当霸气;公平性上,是意想不到的和谐。苹果的高管都有不菲的年度基本薪酬和年度现金奖金,以SVP这个级别为例,苹果的SVP在2017年每人获得了接近102万美金的基本薪酬和311万的年度现金奖金,总现金薪酬达到413万美金。而同样级别的亚马逊高管,2017年平均每人仅获得17.5万美金的现金薪酬。对比起来,就如下图:
也许你会留意到,为什么上图一根柱子就代表了苹果所有SVP的现金薪酬水平,难道苹果各位SVPs的现金薪酬水平,都是一样的吗?是的,不要怀疑你自己,他们是一样的,不仅现金薪酬水平一样,他们在最近几年被授予的股权激励数量也统统一样。这是一个并不常见的操作,苹果给出的解释是:这是一种“Team-Based Approach”,主要考虑到高管团队内部的公平性。灵灵壹觉得这真的是为大锅饭找到了一个“科学”依据,但越看越觉得这是苹果的高管薪酬顾问摆不平豪华天团一般的高管团队的个人利益,为自己找了一个可以金蝉脱壳的“妙计”(这句纯属灵灵壹YY,毫无依据)。
亚马逊在披露材料中花了大量篇幅来说明公司只关注长期股价的增长,而所有短期的财务和运营指标,都是nothing。除非在非常特殊的情形下,亚马逊不会为现金薪酬和股权激励设定任何短期的财务指标和运营指标做为业绩条件。做为一个持续不懈在众多领域探索新机遇的公司,亚马逊认为用几个短期财务或运营指标来考核,会使高管们过于狭隘地关注于几个独立事件的成功,而忽略了整个公司长期的成功。例如,如果在1997年,公司采用了某个指标来考核,可能会使公司的线上书店业务获得成功,但这些指标会不利于引导员工们将他们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当时还不成气候,但后来发展迅猛的AWS、Kindle、Alexa等业务上面。另外一个关注长期价值的例子是第三方卖家业务,这是由一个并不成功的拍卖业务转型而来的。当时公司在尝试向用户提供更多的创新服务,而并不是仅仅专注于“提供更快的配送服务”这类改善业务。亚马逊认为:业绩目标是用一个预设的目标来衡量是否成功,但对一个不断追求创新的企业来讲,我们必须鼓励员工尝试,鼓励长期思维,这意味着我们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可能为未来预设目标。
在年度绩效方面,苹果的操作就显得中规中矩,公司选取净销售收入和经营利润两个指标做为高管年度奖金的绩效指标,每年年初,公司为这两个指标设定门槛值、目标值和挑战值。如果当年实际达成水平达到门槛值,高管即可获得与当年固定薪酬等额的年度奖金;如果当年实际达成水平达到目标值,高管可获得相当于当年固定薪酬2倍的年度奖金,如果当年实际达成水平达到挑战值,高管获得的年度奖金会达到当年固定薪酬的4倍。
对于亚马逊高管而言,由于现金薪酬水平较低,股权激励就几乎成为他们的全副身家。亚马逊向高管授予的股权激励工具是限制性股票单元,且限制期长达5至6年,这比市场常见的3至4年要多出大约2年。在授予水平上,亚马逊强调向其高管授予高于市场平均水平的总薪酬,这其中绝大多数都将以限制性股票的形式发放。更具特色的是:亚马逊在设定高管股权激励的目标授予价值时,会假设一个股价在未来的预期增长率,如果未来股价表现平平或下跌,高管们实际通过限制性股票获取的收益就会受到负面影响;如果未来股价的实际增长高于设定薪酬目标时假设的预期增长率,高管实际获得的回报就会高于预期。这个设计更加强调了薪酬机制中面向未来的长期导向,在过去的五年中,亚马逊的股票上涨了超过600%,高管们通过股权激励获取的收益应该大大高于预期价值。
苹果也采用限制性股票单元做为股权激励工具,但其授予高管的限制性股票单元分为基于任职时间的限制性股票单元和基于业绩的限制性股票单元两类。基于任职时间的限制性股票单元和亚马逊采用的限制性股票单元并无大差异,只是限制期为4.5年,短于亚马逊的锁定安排。基于业绩的限制性股票会附加“相对TSR”做为解锁业绩条件。TSR是考虑了分红的股价变化率。苹果为此设置了3年的业绩周期,会看限制性股票授予之后的三年内,公司股价(考虑了分红因素后)的增长率与标准普尔500指数中其他公司(对标组)的股价增长率的对比。依据业绩周期内苹果股价增长率和对标组中其他公司股票增长率的相对高低,决定基于业绩的限制性股票是否可以解锁,以及具体可以解锁多少。
苹果这种基于TSR的限制性股票是欧美市场很多成熟期公司的惯用操作,但亚马逊并没有采用这种方式,亚马逊也在其披露材料中解释了原因:因为亚马逊业务的独特性,在典型的商业领域很难找到适合的对标组与亚马逊进行业绩对比,要么太宽、要么太窄。如果在发展早期,我们与零售行业进行业绩对标,并以对标结果决定高管薪酬的话,那么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有AWS业务,因为高管们是不会在AWS所必须的云技术和基础设施上进行早期投入的,那样会影响到他们的薪酬。同样的,如果我们跟科技类公司进行对标,我们可能不会去研发我们自己的硬件设备,拍摄我们自己的电影和电视节目,也不会去革新物流和配送方法。任何一个特定的业绩对标组都会把公司的发展禁锢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内,并且限制了员工去突破这个禁锢。
仅从两家公司的高管薪酬机制和水平来看,苹果更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但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在薪酬水平上具有优势,体现着成功,但在机制设计上已看不出更多追求,所做的大多是追随市场,中规中矩,并且在极力规避可能产生的内部矛盾。而亚马逊更像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酷”少年,眼下的生活并不奢华,但为了无限可能的未来,不墨守成规,处处彰显个性。
最近,有报道称曾任Burberry CEO,现在主管苹果零售业务的高级副总裁Angela Ahrendts即将接棒Tim Cook,成为苹果新任掌门人。
曾经,苹果被卖糖水的老爷爷带到了坑里; 未来,卖包包的老奶奶会把苹果带到何处? 这一切,就交给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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